16 August 2013:
「你愛我嗎?」
他最討厭這個問題。跟女朋友在一起半年了,她大約四個月前開始問這個問題。一直以來他的回答沒差多少,「你說呢?」「你感覺不出嗎?」「哎唷,別肉麻啦。」沒有正視回答,但也沒有確切反對。女朋友在聽到回答後的反應卻有所改變。起初,女友聽了后會噗嗤一笑,偶爾還會親親他的臉頰。之後女友會有些不耐煩,「難道你不愛我嗎?」皺著眉頭,不太開心。再後來,她更是不爽。「說一句『我愛你』有那麼難嗎!」她直接對他吼道。
而每一次,他卻笑了笑,聳了聳肩,沒繼續說什麼。女友大概脾氣好,很快就氣消了,也沒追究下去。直到有一天,似乎女友覺得受不了了。乾淨俐落地分手;她不希望有個牽腸掛肚。一通電話如下:
「喂?」
「我們分手吧。」
「爲什麽?」他出奇冷靜。對女友來說,他聽到後應該會起碼驚訝。他的冷靜似乎證明了他不愛她了。
「因為你不愛我。」
「我幾時不愛你了?」
「好那你告訴我,爲什麽每次你都不肯說你愛我?爲什麽每次你都逃避問題?」
「……」他一陣安靜。
「你看?你根本不愛我。我都忘了有多少次,我不停地渴望一個回覆,一個簡單的『我愛你』。」
「你忘了。」
「什麽?」
「你忘了。」
「你忘了有多少次,在你傷心的時候我陪在你身邊。朋友背叛你的時候誰不停地安慰你?工作量太重的時候誰給你按摩、揉背、倒水、煮面?有一段日子你跟你媽鬧得很僵,是誰充當和事老把誤會解決了?」
「……」女友不出聲。許久,一聲脆弱的「那……我愛你。」
「不,」他快速回答道,「我不愛你了。」
「爲什麽?」
「因為你不愛我。」他輕鬆地突吐出那幾個字,「再見,陌生人。」他輕輕地結束通話。
那一夜,他覺得,他好愛好愛自己。